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恃寵而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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恃寵而驕

“夏錦茵,你不要太過分!”夏薇茵哪裏受過這樣的氣,而讓她受氣的這個人,還是她以前一直欺負的!

就很過分!

謝雲窈微微一笑,她直接看向夏霖:“父親大人,女兒的做法有什麽錯嗎?”

倒是沒什麽錯。

尋常人家,未出閣的女子不能與陌生男子同桌吃飯,家中來客,是要避諱的。若需陪同,也要另外安置小桌。

但偏偏,他的二女兒,被夫人寵壞了,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?

不等夏霖開口,謝雲窈率先發話:“既然沒有錯,妹妹你又委屈什麽?讓你來陪太子用膳,是予你的恩賜,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。”

話已至此,夏霖也不想在謝珩鈺面前鬧笑話,連忙道:“就按照太子妃的吩咐,給二小姐準備小桌。”

夏薇茵氣得跺腳:“爹爹!”

夏霖假裝沒看見,轉頭端著杯子和謝珩鈺喝酒:“殿下,臣敬你一杯。”

謝珩鈺微微勾唇,眸中帶著淡淡的嘲意,他亦手執酒杯:“國公,請。”

謝雲窈將夏霖的反應看在眼裏,心裏也明白了,以前夏錦茵在家裏的情況,其實這個當爹的是知道的,只不過他善於逃避,仿佛只要不去看,不去管,那麽問題就不存在了。

不知為何,謝雲窈為夏錦茵感到悲哀,這樣的父親,有還不如沒有。

就像自己,從未見過自己的父皇。

她還沒出生的時候,父皇就過世了。

於是,當時作為先帝後妃的前朝傾城公主,被送去了觀雲寺帶發修行。

娘親是在觀雲寺中,將她生下來的。

她人生的前十年,除了娘親,就是一群只會念經的尼姑。

後來娘親過世,皇兄得到消息後,才將她從寺廟中接走,她也開啟了屬於她的錦秀人生。

誰知道,自己竟然不是先皇的孩子!

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,自己不是父皇的女兒,皇兄為何如此生氣,就好像是娘親背叛了他一樣。

思緒至此,謝雲窈微微擡頭,就看到夏薇茵一臉怨念的看著自己。

她微微一笑道:“妹妹,是府裏的飯菜不合胃口嗎?為何你臉上不見開心?”

夏薇茵冷冷一笑,倒是學聰明了,不會再正面和謝雲窈對剛了。

外面的丫鬟走進來,跪下說道:“老爺,夫人,表少爺聽聞大小姐回門,在門外求見。”

謝雲窈神情微微一僵,這不是鬧呢嗎?那個傳說中的渣男情郎來湊什麽熱鬧?

再看夏薇茵幸災樂禍的神情,謝雲窈算是知道,這事兒和她有關系。

謝雲窈冷哼:“見什麽見,不見。”

“姐姐好絕情,之前姐姐心心念念的,一直是表哥,怎麽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呢?”夏薇茵站起來,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謝珩鈺,卻將夏錦茵的舊事給抖了出來。

“殿下您不知道,姐姐在未出閣之前,一直都心悅表兄的。兩人情投意合,互訴衷腸,私定終身。若非賜婚,恐怕姐姐都要和表兄雙宿雙飛了。”

謝雲窈:“……”

夏霖怒斥:“薇兒,放肆!”就算這是事實,也不能當著太子的面說出來啊!他去看謝珩鈺的神情,卻見太子神情如常,似乎並未生氣。

夏霖還沒來及松一口氣,謝珩鈺突然開口:“哦?那就讓這位表少爺進來吧,孤倒是想看看,究竟是何人,讓太子妃這般傾心。”

傾心你個鬼啊!

謝雲窈狠狠的踹了他一腳,這個混蛋,擺明了唯恐天下不亂,故意的吧?

得了太子的命令,丫鬟轉頭就將翟常林給帶了進來。謝雲窈看去,只看見一個穿著藍色長衫,打扮有些窮酸模樣的男子,垂著頭走了進來。

謝雲窈的角度,也看不見他的模樣,只是見他垂著頭作揖行禮:“草民拜見太子殿下。”

謝珩鈺動了動眉梢,饒有興趣的說道:“擡起頭來,給孤瞧瞧。”

翟常林微微擡頭:“是。”

謝雲窈觀他容貌,想了半晌,只能用平平無奇,四個字來形容了,反正就很普通。和謝珩鈺相比起來,那簡直就差太多了,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。

可能是謝雲窈看慣了謝珩鈺那張漂亮的臉,所以現在看誰都覺得普通。

這夏錦茵的眼光也太差了吧?!為了這樣一個男人,選擇自殺,還真是一點都不值得。

謝珩鈺看向謝雲窈,那眉目中滿是調侃。

不用他開口,謝雲窈都知道,他要說什麽鬼話。

她瞪著他,眼神示意,這個時候他要是敢說出損自己的話,讓自己沒面子,後果自負!

幸好,謝珩鈺還知道收斂,轉頭淡淡的說道:“起來吧。”

翟常林忙不疊的站起來,看向謝雲窈,眼中似有萬般深情和無奈。

謝雲窈被他看得有點不適應,誰知道這個不長腦子的東西竟然開口:“太子殿下,草民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
謝珩鈺:“說。”

“草民想單獨和太子妃說兩句話。”

謝雲窈差點將剛剛喝下去的茶水給吐出來,倒是夏薇茵站在一邊說風涼話:“我記得,以前翟表哥來府裏,倒是經常和姐姐單獨說話呢,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麽?”

翟常林:“薇茵表妹,莫要胡說,我與錦茵表妹之間,向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。”

謝雲窈:“……”這貨是故意來坑夏錦茵的吧?還發乎情止乎禮,止你大爺!

這會兒在這的,要是真的夏錦茵,可能就要被他給害死。

謝雲窈冷笑一聲,離開位置,在所有人的目光下,緩緩的走到翟常林面前。

翟常林比謝雲窈要高出半個頭來,但是謝雲窈的氣場莫名的很強大。

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,明明是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,翟常林卻覺得陌生。

她好像……變得有點不一樣了。

“你說你與本宮發乎情止乎禮?”謝雲窈說著,擡手捏住翟常林的下巴,一臉的鄙夷:“就你這張臉,有哪一塊值得本宮發乎情?但凡你在家喝酒的時候,多吃一粒花生米,也不至於醉成這樣,來這裏說醉話。”

翟常林:“……”他沒喝酒啊。

謝雲窈順手拿起一邊的酒壺,直接從他頭上淋下。翟常林整個人都懵了,現在全身都是酒,他說沒喝酒,還有人信嗎?

“清醒了嗎?”謝雲窈毒舌道:“若是還沒清醒,不如去外面池塘裏泡泡,順便再照一照自己的模樣,你配嗎?”

所有人都被謝雲窈的行徑給嚇到了,連府裏的那些丫鬟,都感覺,成了太子妃的大小姐,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
難道,這就是傳說中的恃寵而驕?

“愛妃言之有理。”謝珩鈺也走了過來,他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個手帕,執起她的手,輕輕的為她擦拭手上沾的酒,還說道:“孤相信,就算以前愛妃被豬油蒙了心,想必現在也清醒了。你還有什麽話要說,不如當著孤的面說。”

謝雲窈嘴角一抽,這家夥,狗嘴裏吐不出一句好話,什麽叫被豬油蒙了心?

這夫妻兩個輪番著對人人身攻擊?

翟常林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,他下意識看向夏薇茵,哪知道夏薇茵見情況不妙,早就躲在了夏夫人的身後了。

“草民……”翟常林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漬,顫顫的說道:“草民無話可說。”

回門宴弄成這樣,夏霖的臉色也掛不住了,他沈聲道:“以後,翟公子還是不要來府上了。當初見你是寒門仕子,老夫有心栽培你,卻不想你心思不正,敢汙蔑老夫女兒的清白!”

翟常林原是夏錦茵生母的表親,他來京科舉,盤纏用盡,便厚著臉上門認親。

彼時,夏家在朝中皆是武官,還沒有一個文官。知道翟常林打算參加春闈後,夏霖就有意栽培這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表親。

誰知道,這個家夥心思不正,勾搭了夏錦茵後,卻又被夏薇茵的美貌吸引。

所以說,夏錦茵的悲劇就在於,長得太像她爹了。而夏薇茵似乎更像她娘,有那麽幾分姿色。

回宮的路上,謝珩鈺閉目養神,難得沒有再說廢話。

他在想事情。

他之前看到的那一幕,並未發生。難道是因為自己改變了想法,陪夏錦茵回門,所以改變了事情的發展?

又或者說,自己能看見的畫面,是真是假,還有待商榷?

謝雲窈坐在他身邊,整個儀駕安安靜靜的,她有些不習慣。她擡手戳著謝珩鈺的手臂:“哎,謝珩鈺,今天謝謝你啊。”

謝珩鈺微微睜開眼睛,那雙幽深的目光看著她:“謝孤什麽?”

謝雲窈抿唇,帶著幾分傲嬌:“還能謝什麽,你知道的。”

謝珩鈺嗤笑一聲,他挑了挑眉說道:“孤倒是覺得,愛妃今日的表現,根本就不需要孤在一邊撐場面。”她那兇悍勁,連國公夫人都嚇到了。

謝雲窈:“嘶……這裏又沒別人,你就別叫我愛妃了,好奇怪。”這聲愛妃讓她心裏發麻。

“哦?那孤要叫你什麽?”他頓了頓:“……錦兒?錦茵?茵茵?”

謝雲窈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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